【歐陽禎人】從《拔本塞源聊包養行情論》看王陽明與陸象山的關系

從《拔本塞源論》看王陽明與陸象山的關系

作者:歐陽禎人

來源:《孔學堂》(中英雙語)2020年第3期

 

包養妹摘要:本文依托于孟子的相關思惟,以《拔本塞源論》為出發點,從文獻進手,對陸象山與王陽明進行了比較研討。筆者從知己之心隔于物欲之蔽與功利之毒淪浹心髓兩個方面討論了王陽明對陸象山思惟的繼承與發展。陸象山與王陽明都是孟子思惟忠誠的繼承者。《拔本塞源論》與陸象山的《與邵叔誼》等文獻有著驚人的承繼關系。王陽明的《拔本塞源論》深受陸象山的啟迪,是陸象山的思惟之觀點、角度、思緒、構架的擴充、重構與發展。

 

關鍵詞:拔本塞源 陸象山 王陽明 知己 功利主義

 

作者歐陽禎人,武漢年夜學中國傳統文明研討中間傳授、博士生導師。

 

陸象山與王陽明的承繼關系問題,本來學術界早有定論。全祖看云:“予讀《信伯集》,頗啟象山之萌芽。其貶之者以此,其稱之者亦以此。象山之學,本無所承,東發以為遙出于上蔡,予以為兼出于信伯。蓋程門已有此一種矣。”[1]錢穆師長教師進而指出:“(王)蘋師事頤,于楊時為后進。時最許可之,謂師門后來成績者唯信伯。后明儒王守仁極稱之。”[2]黃宗羲在《明儒學案》中也說,王陽明的學問“特其與朱子之說不無牴觸,而所極力表章者,乃在陸象山”[3]。很顯然,從程門的謝上蔡、王信伯,至陸象山已成“象山之學”,而王陽明則是這個鏈條上最年夜的承繼者。龍場悟道之后,王陽明是陸而非朱,融匯儒釋道,抽精攝髓,蔚為年夜觀,其來有自。從黃宗羲、全祖看到錢穆把他們一以貫之的思惟界定為“陸王之學”,已經成為定論。可是,中國今朝學術界為了舉高王陽明而貶低陸象山的各種論調時有所聞,有的人還聲稱王陽明與陸象山沒有什么關系。本文試圖安身于《拔本塞源論》,抽繹提煉,把王陽明與陸象山的思惟進行比較梳理,捉住文本,買通血脈,考鏡源流,究其異同,摸索從陸象山到王陽明的一以貫之之理,以就教于學界同仁。

 

一、知己淪喪于“有我之私”

 

《拔本塞源論》一文,是王陽明最主要的、沉思熟慮的力作之一。雖然其文不是長篇年夜論,但卻寫得洋洋灑灑,酣暢淋漓,深邃深摯厚重。筆者經過仔細琢磨,則以為其文植根于孟子的性善論,穿越程朱理學的歷史煙云,隱然與陸象山相通。王陽明嘗曰:“嘗欲冒全國之譏,以為象山一暴其說,雖以此獲咎,無恨。”[4]在《答徐成之》的兩封信中,王陽明對陸象山的思惟給予了深入的同情。

 

王陽明的《拔本塞源論》包括在《答顧東橋書》中,王陽明本身題為“拔本塞源之論”,筆者據此權且題為《拔本塞源論》。“拔本塞源”,其本意就是針對“有我之私”對知己之心的掩蔽問題提出的解決方式。這個問題,釋教有論及,伊川亦有論及,然皆不及陽明既深且廣,酣暢淋漓,且陽明討論問題的角度亦有分歧。“拔本塞源”一詞出自《左傳·昭公九年》,[5]陳榮捷的注釋是:“拔往木之本,充塞水之源。”[6]就是要從最基礎上解決人的心靈問題、知己的掩蔽問題、社會的物欲橫流問題。王陽明文章的原話是:

 

全國之人心,其始亦非有異于圣人也,特其間于有我之私,隔于物欲之蔽,年夜者以小,通者以塞,人各有心,至有視其父子兄弟如仇讎者。[7]

 

王陽明的意思是,人“心”之初,本來是赤子之心,與圣人無異。可是由于“隔于物欲之包養一個月價錢蔽”,外界的引誘,私欲的膨脹,掩蔽了人的心靈之純良,在利欲熏心的途徑上愈陷愈深之后,知己就慢慢迷掉了。于是“年夜者以小,通者以塞”,人們是以而變得“小”、變得“塞”了,也就是物欲橫流、唯利是圖包養網心得的意思。人的心靈被七情六欲所擺佈,經不起外界的誘惑,“失魂落魄”了。有的時候甚至“人各有心,至有視其父子兄弟如仇讎者”,由于物欲的驅使,連父子兄弟都變成了敵人。年夜逆不道,行為乖張,見利忘義,有違天常,人已經不像人了。

 

應該留意到,王陽明的這種表述,用的所有的都是孟子用過的語言。“年夜者以小,通者以塞”中的“小”與“塞”,出自《孟子》:

 

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或為年夜人,或為君子,何也?”孟子曰:“從其年夜體為年夜人,從其小體為君子。”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年夜體,或從其小體,何也?”曰包養犯法嗎:“線人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則引之罷了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年夜者,則其小者弗能奪也。此為年夜人罷了矣。”(《孟子·告子上》)

 

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平易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孟子·滕文公下》)

 

把《孟子》的這兩段話一看,可以很明白地了解,王陽明的思惟基礎和話語條件都來自孟子。可是,在中國哲包養意思學史上大師有目共睹,真正對孟子全身心投進,自稱私淑孟子,并以之為標榜,對其絕對繼承、追隨、創發的人是陸象山。

 

吾之學與諸處異者,只是在我全無誣捏,雖千言萬語,只是覺得他底在我不曾添一些。近有議吾者云:“除了‘先立乎其年夜者’一句,全無伎倆。”吾聞之曰:“誠然。”[8]

 

惟其生于后世,學絕道喪,異端邪說充塞彌滿,遂使有志之士罹此患害,乃與世間凡庸恣情縱欲之人均其沉迷,此豈非以學術殺全國哉?[9]

 

在《陸九淵集》中,類似的表達遍布于各個角落,俯拾便是。陸象山屢次標榜本身與孟子的關系:

 

某嘗問:“師長教師之學亦有所受乎?”曰:“因讀《孟子》而自得之。”

 

所以,全祖看在《宋元學案》中說:“象山之學,‘先立乎其年夜者’,本乎孟子,足以砭末俗口耳支離之學。”[10]根據陸象山對孟子的態度,以及《陸九淵集》的大批證據,再印照王陽明“嘗欲冒全國之譏,以為象山暴其說,雖以此獲咎,無恨”的相關表述,可以非常直截而確鑿地看到,陸象山與王陽明在其思惟的深處長期包養,廝守著同樣的一個靈魂,那就是孟子。台灣包養網

 

所以,從長遠的學術脈絡上來講,沒有陸象山,就不成能有王陽明。王陽明的思惟不是從天上一夜之間忽然失落下來的,此中當然有北宋五子及朱熹等人的激發,可是,相對于陸象山與王陽明的關系而言,周敦頤、邵雍、張載、程顥、程頤、朱熹等人,所有的都是橋梁、途徑、手腕,甚至是浮云。王陽明直追陸象山的思惟,擴而充之,一以貫之,光年夜其學,有撥開烏云見彼蒼的境界。我們討論任何問題,不克不及只看到某些概況的現象,而是應該擒龍打虎,捉住問題實質。經過層層比較,探賾索隱,闡幽表微,深究問題的血脈,可發現支撐上述觀點的文字,觸目皆是。從孔子、孟子,經過程朱理學的積淀,特別是程顥、謝上蔡、王信伯,到陸九淵,再到王陽明,這一系源遠流長的血脈關系是不克不及否認的。且看王陽明關于“有我之私”的表述,同樣可以發現,在陸象山的筆下表述得非常系統、徹底,也是簡易直截、直指人心。在《陸九淵集》開篇第一封信——《與邵叔誼》中,陸象山就有一段非常顯著的文字:

 

夫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后世恥一物之不知者,亦恥其非恥矣。情面物理之變,何可勝窮?若其標末,雖古圣人不克不及盡知也。稷之不克不及審于八音,夔之包養網ppt不克不及詳于五種,可以理揆。夫子之圣,自以少賤而多能,然稼不如老農,圃不如老圃,雖其老于論道,亦曰學而不厭,啟助之益,需于后學。宓羲之時,未有堯之文章,唐虞之時,未有成周之禮樂。非宓羲之智不如堯,而堯舜之智不如周公,古之圣賢,更續緝熙之際,尚可考也。學未知至,自用其私者,甚至于亂原委之倫,顛萌蘗之序,窮年卒歲,靡所底麗,猶焦包養軟體焦然思以易全國,豈不謬哉?[11]

 

假如平心靜氣把王陽明的《拔本塞源論》與陸象山的《與邵叔誼》仔仔細細反復審讀,認真比較,我們會發現,《拔本塞源論》的整體結構、行文思緒,甚至思惟的本源都遭到了陸象山的深入啟發。陸象山的這段文字難道不是王陽明《拔本塞源論》一開篇就展現出來的觀點、角度、思緒、構架的擴充嗎?

 

夫“拔本塞源”之論不明于全國,則全國之學圣人者將日繁日難,斯人淪于禽獸蠻夷,而猶自以為圣人之學;吾之說雖或暫明于一時,終將凍解于西而冰堅于東,霧釋于前而云滃于后,呶呶焉危困以逝世,而卒無救于全國之分毫也已。[12]

 

甜心寶貝包養網王陽明這段話討論的是關于什么是真正的“知”的問題,這也是筆者上引陸象山這段文字的焦點。陸象山的意思是,情面物理之變及其相關知識,是無邊無際的,即便是現代圣賢也很難說什么都了解。陸象山說,關鍵是要尋求知識的最高境界,有的人概況上“窮年卒歲,靡所底麗”,仿佛學問年夜得很,可是,離現代圣賢的思惟卻是越往越遠,緣由是“自用其私”,把人之所以為人的最基礎年夜源都弄得顛倒錯亂了。陸象山的原話是“亂原委之倫,顛萌蘗之序”。這兩句話的基礎當然是孟子“天爵”之尊(《孟子·告子上》)、“赤子之心”(《孟子·離婁下》)也是王陽明《拔本塞源論》的起點。

 

王陽明在《拔本塞源論》一開篇就指出,當今學子的學習自己“日繁日難,斯人淪于禽獸蠻夷,而猶自以為圣人之學”,這本來是陸象山《與邵叔誼》一信中的主要觀點:“學未知至,自用其私者,甚至于亂原委之倫,顛萌蘗之序,窮年卒歲,靡所底麗,猶焦焦然思以易全國,豈不謬哉。”

 

陸象山的文字中“自用其私”的“私”,指的是“學未知至”的緣由和結果,也就是孟子所說的“小”與“塞”,是物欲掩蔽、利欲熏心的結果。王陽明說的是功名利祿腐蝕“淪浹”[13]的狀態。陸象山在《與邵叔誼》一信中,指的是學者沒有抵達“純一之地”的昏盲地帶。恰是在這一點上,王陽明把陸象山的表述抽繹、精煉為“知己”的掩蔽。在《年夜學問》中,王陽明把“明明德”解釋為六合萬物一體之仁,最基礎緣由就是在王陽明看來,六合萬物一體之仁,都是人“致知己”的結果。二者的關系是《禮記·年夜學》“明明德”與“在親平易近”的關系,體用一源,一以貫之。[14]王陽明之往陸象山,幾數百年,其間的思惟領域,不僅有北宋五子和年夜思惟家朱熹的深度沉淀,並且還有釋教、道教與儒家思惟的重疊與融合,彼此滲透,王陽明可以借鑒的思惟資源已經很是豐富了。可是即使這般,我們仍然可以看到,王陽明把陸象山的基礎觀點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事實。

 

王陽明開篇所論的“暫明于一時,終將凍結于西而冰堅于東”等以及“夫圣人之心,以六合萬物為一體,其視全國之人,無外內遠近,凡有血氣,皆其昆弟赤子之親,莫不欲平安而教養之,以遂其萬物一體之念包養情婦”,[15]其實也是化解了陸象山的思惟:

 

學者年夜病,在于師心自用。師心自用,則不克不及低廉甜頭,不克不及聽言。雖使羲皇唐虞以來群圣人之言畢聞于耳,畢熟于口,畢記于心,只益其私,增其病耳。為過益年夜,往道愈遠。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古之所謂曲學诐行者,不用淫邪放僻,顯顯狼狽,如流俗人、不肖子者也。蓋皆放古先圣賢言行,依仁義品德之意,如楊墨鄉原之類是也。[16]

 

王陽明之所以說“全國之學圣人者將日繁日難,斯人淪于禽獸蠻夷,而猶自以為圣人之學;吾之說雖或暫明于一時,終將凍解于西而冰堅于東,霧釋于前而云滃于后,呶呶焉危困以逝世,而卒無救于全國之分毫也已”,[17]重要是這些所謂學習圣人的學者私心太重,淪于禽獸而不自知,不克不及定性。雖然暫明于一時,可是最終不是西邊出問題,就是東邊出問題。用陸象山的話來講,就是私心太重,紛歧定是“淫邪放僻,顯顯狼狽”,而是“師心自用,則不克不及低廉甜頭,不克不及聽言”。這種人即使是歷代圣賢的教誨“畢聞于耳,畢熟于口,畢記于心”,可是“只益其私、增其病耳”,並且“為過益年夜,往道愈遠。非徒無益,而又害之”。他們就像楊墨一樣的“鄉愿”,花言巧語,八面玲瓏,游而無根,唯利是圖,沒有主心骨,最基礎不成能達到現代圣賢的“全國之齊心”。[18]

 

王陽明的思緒與陸象山是完整分歧的。在《年夜學問》中,王陽明用“六合萬物一體之仁”來詮釋“明明德”,就是基于內心的“明明德”,體用一源,體用不貳,擴而充之,在“親平易近”的途徑上,不斷錘煉,推己及人,合外內之道,構成“全國之齊心”。王陽明寫道:“夫圣人之心,以六合萬物為一體,其視全國之人,無外內遠近,凡有血氣,皆其昆弟赤子之親,莫不欲平安而教養之,以遂其萬物一體之念。”提出了“六合萬物為一體”的主要觀點,提出了“堯、舜、禹之包養網站相授受”、唐、虞、三代“人無異見,家無異習”,皋、夔、稷、契“心學純明,而有以全其萬物一體之仁”的社會幻想。[19]審讀下面援用的王陽明的文字,可以發現,其遣詞造句、整體思緒,都深受陸象山的影響。例如王陽明“心學純明”一詞,顯然來自陸象山《與邵叔誼》中的“日躋于純一之地”[20];所謂“純一之地”,其實就是王陽明的心體之所同然的知己之心。王陽明所列出的上古圣賢的名字,也是遭到了下面引文中陸象山的表述的啟發。陸象山以點帶面,以宓羲、唐虞、成周、孔子為榜樣,映帶出“宓羲之時”“唐虞之時”“成周之禮樂”“古之圣賢,更續緝熙之際”的上古美妙氣象。我們看到在《拔本塞源論》中,王陽明抽精吸髓、分門別類、有條不紊的詳盡表述,也是主張用上古的幻想社會形態來矯正明代中葉的時代之偏,都是直接收到了陸象山的啟迪。王陽明與陸象山之間只要表述方法的分歧、語句表述的水平分歧以及時代氛圍的問題指向重點分歧,而沒有絲毫的學術路徑、社會政管理想以及哲學思惟的差異。

 

二、功利之毒淪浹心髓

 

王陽明認為,三代之衰以來,深刻社會骨髓的功利之心愈演愈烈,而“霸者之徒,竊取先王之近似者”[21],假之于外,而內濟其私導致年長日久的影響非常深遠,即使是極為優秀的人,都不克不及幸免。于是“圣學之門墻遂不復可睹”。在王陽明看來,到了明代中葉,真正的圣賢之學,已經成為“煨燼之余”,成了一片灰燼。即便有一些有識之士“掇拾修補”,也無濟于事。[22]對此,王陽明在文章中寫得很沉痛,情緒很消沉。仔細閱讀《拔本塞源論》,可以強烈地感觸感染到,王陽明對本身所處的時代很是掃興,對本身的學問曾經所預期產生的後果也抱有非常懷疑的態度。

 

王陽明在《拔本塞源論》中羅列了各種功利主義的表現,這些生動抽像的畫面后面,在筆者看來,仍然是“尊德性”與“道問學”的思惟較量:

 

于是包養網dcard乎有訓詁之學,而傳之以為名;有記誦之學,而言之以為博;有詞章之學,而侈之以為麗。若是者紛紛籍籍,群起角立于全國,又不知其幾家,萬徑千蹊,莫知所適。世之學者,如進百戲之場,歡謔跳踉,騁奇斗巧,獻笑爭妍者,四面而競出,前瞻后盼,應接不遑,而線人眩瞀,精力恍惑,晝夜遨游淹息其間,如病狂喪心之人,莫自知其家業之所歸。時君世主亦皆昏倒顛倒于其說,而終身從事于無用之虛文,莫自知其所謂。間有覺其空疏謬妄,支離牽滯,而卓然自奮,欲以見諸行事之實者,極其所抵,亦不過為富強功利五霸之事業而止。圣人之學日遠日晦,而功利之習愈趣愈下。[23]

 

自元朝以來,朱子之學都是國家的主體思惟。所以,毫無疑問,王陽明所說的“時君世主亦皆昏倒顛倒于其說,而終身從事于無用之虛文,莫自知其所謂”,應該是針對朱子之學的,當然,他批評的鋒芒已經直指君主。他說這種學問,不僅使人“終身從事于無用之虛文”,並且還脫離了基礎的人生修養、視聽言動的教養,成天為了包養一個月名利而研討訓詁之學、記誦之學、詞章之學等等,就像進進了百戲之場的小丑,“歡謔跳踉,騁奇斗巧,獻笑爭妍者,四面而競出,前瞻后盼,應接不遑,而線人眩瞀,精力恍惑,晝夜遨游淹息其間,如病狂喪心之人,莫自知其家業之所歸”。整個社會上高低下“圣人之學日遠日晦,而功利之習愈趣愈下”,最終都是為了名利而趨之若鶩的功利之徒,蠅營狗茍,歡謔跳踉,騁奇斗巧,獻笑爭妍,丟人現眼,文雅掃地,令人非常掃興。王陽明用語之鋒利辛辣、批評之深刻骨髓,可以說是“火力全開”了。

 

王陽明在《拔本塞源論》中描寫的抽像非常具體:“有記誦之學,而言之以為博”,指的就是博取功名的科舉考試。王陽明在其各種文字中有多處類似的表述:

 

夫三代之學,皆所以明人倫,今之包養價格學宮皆以“明倫”花樣,則其所以立學者,固未嘗非三代意也。然自科舉之業盛,士皆馳鶩于記誦辭章,而功利得喪分惑其心,于是師之所教,門生之所學者,遂不復知有明倫之意矣。懷世道之憂者思挽而復之,則亦未知所措其力。[24]

 

古之選士者,其才德性誼,皆論定于常日,而以時升之。故其時有司之待士,一惟忠信禮義,而無有乎防嫌逆詐之心也;士之應有司,一惟廉恥退讓,而無有乎奔競僥幸之圖也。迨世下衰,科舉之法興而忠信廉恥之風薄。上之人不克不及無疑于其下,而防范日密;下之人不克不及無疑于其上,而鄙詐日生。[25]

 

王陽明把“士皆馳鶩于記誦辭章,而功利得喪分惑其心,于是師之所教,門生之所學者,遂不復知有明倫之意矣”都歸罪于科舉考試,與上文提到的陸象山的批評矛頭指向是一樣的。與明代世風日下的現實相分歧的是,王陽明的語言用得也非常尖銳:“迨世下衰,科舉之法興而忠信廉恥之風薄。上之人不克不及無疑于其下,而防范日密;下之人不克不及無疑于其上,而鄙詐日生”,一切政治權力斗爭的彼此傾軋、猜忌,一切社會的騁奇斗巧、世風日下,無不是科舉制導致的結果。王陽明對科舉軌制所帶來的士人寡廉鮮恥之風深惡痛絕。並且,問題的關鍵是,廣年夜士子生生世世趨之若鶩的科舉考試,顛來倒往,皓首窮經,讀的就是朱熹的書。

 

孟子哲學思惟中有三年夜辨:善惡之辨、王霸之辨和義利之辨。這在中國哲學史甚至世界哲學史上,都是響徹云霄的話題。但是,結合王陽明整體的思惟,再把下面的行文一看,可知王陽明《拔本塞源論》始終都圍繞著孟子的三年夜辨在奮力地前行。是孟子的思惟光輝照射著王陽明的遣詞造句、布局謀篇。但是,從陸王心學的發展脈絡上來講,我們應該了解的是,是陸象山起首穿云破霧,穿越包養行情了周、張、二程、謝上蔡、王信伯、朱熹的山重水復,包養違法堅定地樹立起了“心即理”的年夜旗,消釋了程朱理學中“性即理”的悵惘,徹底打造了“宇宙即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26]的宇宙論、本體論以及“事外無道,道外無事”[27]、體用一源的功夫論。尤其值得留意的是,針對“熱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南宋時期朝野高低偏安一隅的狀態,陸象山特別關注孟子的“義利之辯”。應朱熹之邀,陸象山在白鹿洞書院講的就是《論語》中的“正人喻于義,君子喻于利”,由于切中肯綮,後果很是好,以致于有的聽眾感動得痛哭流涕,連朱熹都為之感嘆欽佩不已。[28]該講義一開篇就把批評的矛頭直指科舉考試:

 

科舉取士久矣,名儒巨公皆由此出。今為士者固不克不及免此。然場屋之得掉,顧其技與有司好惡若何耳,非所以為正人君子之辨也。而當代以此相尚,使汨沒于此而不克不及自拔,則終日從事者,雖曰圣賢之書,而要其志之所向,則有與圣賢背而馳者矣。推而上之,則又惟官資崇卑、祿廩厚薄是計,豈能悉心力于國事平易近隱,以無負于任使之者哉!從事其間,更歷之多,講習之熟,安得不有所喻,顧恐不在于義耳!誠能沉思是身,不成使之為君子之歸,其于利欲之習,怛焉為之切齒痛恨,專志乎義而日勉焉,博學審問,慎思明辨而篤行之。由是而進于場屋,其文必皆道其常日之學、胸中之藴,而不詭于圣人。由是而仕,必皆共其職,勤其事,心乎國,心乎平易近,而不為身計。其得不謂之正人乎?[29]

 

相對于王陽明在《拔本塞源論》中的描寫,陸象山的學問做得很是樸實,有板有眼,讜言正論。錢穆師長教師專門就此在《宋明理學概述》中說起此事:“九淵的學問思惟真可謂樸實之至,惟其樸實,所以易簡。”[30]將前文王陽明的相關論述與陸象山的文字一比較,就看得很是明白包養價格了,甜心花園王陽明的文采飛揚、曲盡其妙,抽像生動,實在不是象山能夠企及,可是,就思惟的實質來說,陸象山所展現的問題不僅一點都不比王陽明的差,並且境界更高。因為陸象山始終捉住孟子“義利之辯”的話題,結合社會、國家的治理,由儒家的仁學理論推衍開往,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一向上升到全國國家。

 

從思惟批評的鋒芒來說,王陽明與陸九淵的觀點如出一轍。本來,在程顥、程頤那里,他們對尋章摘句、逝世記硬背的學習方式早有貶斥,對于離開了修身養性而僅僅只是從事知識學習的行徑,是極其不齒的。程顥甚至對謝上蔡摘抄五經包養故事的文字都斥之為“玩物喪志”。[31]可是,程顥的打擊面過寬,不像陸象山和王陽明那么準確、深邃深摯,具有特別的社會問題意識。當然,二程的批評也遠遠沒有陸象山和王陽明那么激烈,尤其是陸象山,直搗虎穴,鋒芒所向,就是科舉考試給人們帶來的宏大好處所導致的嚴重弊病。在《陸九淵集》中,陸象山對科舉考試的批評不遺余力,一有機會就批,與王陽明一樣,也是“火力全開”:

 

今時士人讀書,其志在于學場屋之文以取科第,安能有弘願?其間功德者,因書冊見前輩議論,起為學之志者,亦豈能專純?不專心致志,則所謂向學者不免難免悠悠一出一進。私衷是舉世所溺,生平所習豈容以悠悠一出一進之學而知之哉?必有年夜疑年夜懼,沉思痛省,決往世俗之習,如棄穢惡,如避寇仇,則此心之靈自有其仁,自有其智,自有其勇,私衷俗習,如見晛之雪,雖欲存之而不成得,此乃謂之知至,乃謂之先立乎其年夜者。[32]

 

大略全國事,須是無場屋之累,無富貴之念,而實是平居要研核全國治亂、古今得掉底人,方說得來有筋力。五哥心志精力盡好,但不要被場屋、富貴之念羈絆,直截將他全國事如吾家事類似,就實論量,卻隨他田地,自有可觀。別人文字議論,但謾作公案事實,我卻自出精力與他披判,不要與他牽絆,我卻會斡旋運用得他,方始是本身胸襟。[33]

 

陸象山認為,成天利欲熏心、官迷心竅的人,浸潤于“場屋之文以取科第”,會導致兩個結果:第一是沒有真正的人生弘願。本來閱讀圣賢書是志在圣賢的工作,可是,在科舉考試的籠罩下,人們所有的都是投機鉆營的“私心”,“安能有弘願”?第二是不成能在德性修養上獲得“專純”,因此也就不成能達到純一之地。由此一來,整個社會都墮進了利慾熏心的泥潭之中,于是“年夜疑年夜懼,沉思痛省,決往世俗之習,如棄穢惡,如避寇仇”的優秀人物就越來越少了。所以,年夜凡要干一番年夜的事業,就必須“無場屋之累,無富貴之念”,構成本身獨立的思惟與胸襟,志在高遠,“研核全國治亂、古今得掉底人,方說得來有筋力”。所以,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先立乎其年夜”。其實,陸象山的“先立乎其年夜”,就是“心即理”淺顯性的直白說法。就是整全性地把孔子、孟子等圣王先賢的思惟滲透到本身血液靈魂之中,“則此心之靈自有其仁,自有其智,自有其勇”,然后上對國家年夜事、蒼生百姓,下對五倫的忠孝節義,就構成了本身的胸襟。社會問題的方方面面,各種形勢千變萬化,假如都能夠以不變應萬變而“自出精力”,就無往而不勝了。有名japan(日本)學者島田虔次在比較朱熹與陸象山的時候說過:“朱子學的特征,例如若對照陸象山的學問來說,則顯著地帶有主知主義的傾向,這是不克不及否認的。通俗見解,相對于作為陸象山之學特征的德性主義,把朱子的學問視為知識主義,的確恰當。”[34]陸象山批評的雖然只是“舉世所溺”的場屋之累、富貴之念,可是無形之中,卻是劍指朱熹的“主知主義”了。朱陸之爭不成防止,這也與王陽明后來的批評鋒芒不謀而合。可是,應該留意的是,陸象山在前,王陽明在后,是陸象山影響、啟迪了王陽明,而不是王陽明影響、啟迪了陸象山,並且他們之間相差的時間是300多年。

 

王陽明在《拔本塞源論》中透徹地描寫了明代中葉功利主義已經深深滲進了各個階層尤其是廣年夜權要集團成員的心中。其嚴重的迫害已經搖動了整個國家政權的最基礎,權要們貪婪齷齪的嘴臉,不勝觸目:

 

蓋至于今,功利之毒淪浹于人之心髓而習以成性也幾千年矣,相矜以知,相軋以勢,相爭以利,相高以技巧,相取以聲譽。其出而仕也,理錢谷者則欲兼夫兵刑,典禮樂者又欲與于銓軸,處郡縣則思藩臬之高,居臺諫則看宰執之要。故不克不及其事,則不得以兼其官;欠亨其說,則不成以要其譽;記誦之廣,適以長其敖也;知識之多,適以行其惡也;聞見之博,適以肆其辨也;辭章之富,適以飾其偽也。[35]

 

從王陽明的文字中,可以強烈地感觸感染到王陽明切齒痛恨的心境。這段話可以切割為三個層次:其一,一千多年來,這種功利之毒已經淪浹于上高低下一切人的心中,“相矜以知,相軋以勢,相爭以利,相高以技巧,相取以聲譽”,已經習以成性。人們彼此之間一點刻薄誠實、禮讓謙恭都沒有了。其二,只需一擔任國家官員,就得隴看蜀,包養甜心貪婪成性,永不滿足,“理錢谷者則欲兼夫兵刑,典禮樂者又欲與于銓軸,處郡縣則思藩臬之高,居臺諫則看宰執之要”,高低其手,爭權奪利。其三,全社會的士人讀書都是為了功利的目標,沒有學到圣賢的任何壯志與胸襟,並且更有甚者,“記誦之廣,適以長其敖也;知識之多,適以行其惡也;聞見之博,適以肆其辨也;辭章之富,適以飾其偽也”,將學到的一切知識,作為誇耀的資本、作惡的東西、強詞奪理的聰明、虛偽狡詐的掩飾。這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毀滅,更是一個平易近族、一個社會的沉淪的體現。從明代的權要們來講,他們都是從小頭懸梁、錐刺股,拼命攻讀朱熹的著作,參加了科舉考試的人。所以,陳來師長教師指出:“不論陽明在《朱子暮年定論》和《答羅欽順書》中怎么剖明他之反對朱子并非出于本意天良,但仔細讀陽明著作,他對朱子哲學包養行情的知識取向表現的強烈甚至過度的惡感處處可見,他對訓詁、物上求理的攻擊之苛刻也常使人莫名其妙。”[36]筆者認為,面對朱熹的著作,陸象山、王陽明也許還是可以感性對待的,可是,一面對社會現實(陸象山面對的是醉生夢逝世、偏安一隅的南宋王朝,王陽明面對的是“相矜以知包養金額、相軋以勢、相爭以利”的明代中葉)就“火力全開”。所以,就王陽明來說,他的鋒芒所向,也許更多的是針對明代中葉利欲熏心的污濁官場和社會現實。

 

相關的討論,在陸象山的筆下,同樣鋒利深入。象山曰:“此學之不明,千有五百余年矣。異端充塞,圣經榛蕪,質美志篤者,尤為惋惜!”[37]“異端充塞,圣經榛蕪”的結果是壞人後輩。尤其是那些社會的精英,本“質美志篤”,卻被各種異端邪說所誘惑,最后墮入了放辟邪侈的圈套而不克不及自拔。陸象山置身于喪權辱國、偏安一隅的南宋時期,作為一個主戰派的他,對他所處的時代的評價當然也是很差的:“私衷是舉世所溺,生平所習豈容以悠悠一出一進之學而知之哉?必有年夜疑年夜懼,沉思痛省,決往世俗之習,如棄穢惡,如避寇仇,則此心之靈自有其仁,自有其智,自有其勇,私衷俗習,如見晛之雪,雖欲存之而不成得,此乃謂之知至,乃謂之先立乎其年夜者。”[38]他的時代,在陸象山本身看來,是“舉世所溺”,完整不成救藥了。讀包養網dcard書人所學的知識,也都只是“一出一進之學”也。極其沉痛!走筆至此,我們只能驚嘆于王陽明化解陸象山的詞句之暗度陳倉的本領實在是太絕了,若還要否認王陽明與陸象山的關系,已經沒有能夠了。可是,陸象山的話卻比王陽明說得加倍干脆,加倍充滿自負:“必有年夜疑年夜懼,沉思痛省,決往世俗之習,如棄穢惡,如避寇仇,則此心之靈自有其仁,自有其智,自有其勇。”在一個從天子到權要階層都自甘墮落的時代,陸象山所面臨的窘境比王陽明面臨的加倍讓人不勝。可是,陸象山的決心更年夜,態度加倍堅定,要與“世俗”戰斗究竟,沉思痛省,年夜疑年夜懼,“如棄穢惡,如避寇仇”,這不僅僅是一種理論的勇氣,更是光線四射的人道在一個暗中的天際上劃過了一道光線。

 

綜上所述,兩比包養平台擬較,陸象山與王陽明雖然處于分歧的時代佈景下,可是,他們好漢所見略同。他們尋求的目標,思慮問題的路徑與解決問題的方式都是完整一樣的。陸象山比王陽明更有戰斗的氣概,可是王陽明在譽滿全國又謗滿全國,經歷了百逝世千難之后,其思惟顯得加倍深邃深摯厚重。總之,他們二人的思惟是一以貫之的。假如有人想否認他們之間理論思惟的聯系與牽連,顯然是不顧及事實的。並且更為主要的是,陸象山的學問雖然很是樸實,可是他私淑孟子,涵化周敦頤、張載、程顥、謝上蔡、王信伯,從批評朱元晦的“支離”中成長起來,而壁立千仞,其篳路藍縷之功特出千秋;王陽明的學問雖然文采飛揚,氣象萬千,同時也尊奉孟子為圭臬,他從百逝世千難之中建功、樹德、立言,成為一座哲學史上的豐碑,可是,他的學問繼承與發展了陸象山的思惟,是不容置疑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陸象山與王陽明都是“根正苗紅”的儒學正脈,對他們此中任何一個人的否認,都是對對方的傷害。這是我們應該特別留意的。

 

本文系貴州省2019年度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國學單列嚴重課題“陽明心學對先秦儒家思惟的傳承與發展”(項目同意號:19GZGX02)包養價格ptt階段性結果。

 

注釋:
 
[包養網VIP1]全祖看:《宋元學案》卷二十九,《四庫備要》(第61冊),北京:中華書局,1989年,第377頁。
 
[2]錢穆:《宋明理學概包養軟體述》,《錢賓四師長教師選集》(第9冊),臺北:聯經出書事業公司,1998年,第103頁。
 
[3]黃宗羲:《明儒學案》,沈善洪主編:《黃宗羲選集》(第7冊),杭州:浙江古籍出書社,2005年,第14頁。
 
[4]王守仁:《答徐成之》,《王陽明選集》卷二十一,吳光等編校,上海:上海古籍出書社,2012年,第668頁。
 
[5]《左傳·昭公九年》載:“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水木之有來源根基,平易近人之有謀主也包養女人。伯父若裂冠毀冕,拔本塞原,專棄謀主,雖蠻夷,其何有余一人?”
 
包養感情[6]陳榮捷:《王陽明傳習錄詳注集評》,重慶:重慶出書社,2017年,第155頁。
 
[7]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7頁。
 
[8]陸九淵:《語錄上》,《陸九淵集》卷三十四,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400頁。
 
[9]陸九淵:《與曾宅之》,《陸九淵集》卷一,鐘哲點校,第4頁。
 
[10]全祖看:《宋元學案》卷五十八,《四庫備要》(第61冊),第675頁。
 
[11]陸九淵:《與邵叔包養網心得誼》,《陸九淵集》卷一,鐘哲點校,第2—3頁。
 
[12]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7頁。
 
[13]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9頁。
 
[14]王守仁:《年夜學問》,《王陽明選集》卷二十六,吳光等編校,第798—799頁。
 
[15]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7頁。
 
[16]陸九淵:《與張輔之》,《陸九淵集》卷三,鐘哲點校,第36頁。
 
[17]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7頁。
 
[18]陸九淵:《與唐司法》,《陸九淵集》卷十五,鐘哲點校,第196頁。
 
[19]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7頁。
 
[20]陸九淵:《與邵叔誼》,《陸九淵集》卷一,鐘哲點校,第1頁。
 
[21]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8頁。
 
[22]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8、49頁。
 
[23]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9頁。
 
[24]王守仁:《萬松書院記》,《王陽明選集》卷七,吳光等編校,第213頁。
 
[25]王守仁:《重建浙江貢院記》,《王陽明選集》卷二十三,吳光等編校,第745頁。
 
[26]陸九淵:《雜說》,《陸九淵集》卷二十二,鐘哲點校,第273頁。
 
[27]陸九淵:《語錄下》,《陸九淵集》卷三十五,鐘哲點校,第458頁。
 
[28]陸九淵:《白鹿洞書院〈論語〉講義》,《陸九淵集》卷二十三,鐘哲點校,第275頁。
 
[29]陸九淵:《白鹿洞書院〈論語〉講義》,《陸九淵集》卷二十三,鐘哲點校,第276頁。
 
[30]錢穆:《宋明理學概述》,《錢賓四師長教師選集》(第9冊),第181頁。
 
[31]錢穆:《宋明理學概述》,《錢賓四師長教師選集》(第9冊),第98頁。
 
[32]陸九淵:《與傅克明》,《陸九淵集》卷十五,鐘哲點校,第196頁。
 
[33]陸九淵:《與吳仲時》,《陸九淵集》卷六,鐘哲點校,第88頁。
 
[34]島田虔次:《朱子學與陽明學》,蔣國保譯,濟南:山東國民出書社,2019年,第79頁。
 
[35]王守仁:《拔本塞源論》,《傳習錄中》,《王陽明選集》卷二,吳光等編校,第49頁。
 
[36]陳來:《有無之境——王陽明哲學的精力》,北京:國民出書社,1991年,第9頁。
 
[37]陸九淵:《與李省幹》,《陸九淵集》卷一,鐘哲點校,第14頁。
 
[38]陸九淵:《與傅克明》,《陸九淵集》卷十五,鐘哲點校,第196頁。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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