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順】儒家養生心聊包養經驗法——以孟子心學為中間

儒家養生心法——以孟子心學為中間

作者:黃玉順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發布,原載《中州學刊》2023年第8期

【撮要】從個體性命養護的角度看,孟子的學說可以視為一種養生哲學,其主旨是“事天俟命”,即養生以事天和修身以俟逝世。由此,養生獲得了終極崇奉的意義。就此而論,孟子的“心學”就是一套養生心法。(1)養生就是“養體”,但不僅是肉體的“養身”,而是養護作為身心統一體的性命體。進一個步驟說,養體的最基礎不是“養小體”,而是“養年夜體”,即“養心”。(2)養心包含感情才能、意志才能和感性才能的培養。養心的要領在于“寡欲”,即“有所不為”,亦即消除“不義”的意欲,而專注于“可欲”的意欲。(3)養心的本質是“養性”,即養護本身的天賦人道。養性的步驟是“盡心”以“知性”,進而“知性”以“知天”。“盡心”包含盡情、盡意和盡思,即充足發揮感情才能、意志才能和感性才能。“知性”則是天賦人道的自我反思,旨在“知天”。“知天”包含對內在超驗之天和內在超凡之天的認知,這恰是終極崇奉的養生主旨的體現。(4)養性的途徑是“養氣”,即培養浩然正氣。養氣的最基礎方式是“以直養氣”,即“集義生氣”,亦即通過培養正義感來養護性命力。

 

【關鍵詞】孟子;養生;心法;養體;養心;養性;養氣

 

所謂“養生”,指個人通過調養身心來養護性命。根據世界衛生組織《世界衛生統計2021》(World Health Statistics 2021),中國人2019年的預期壽命77.4歲,安康預期壽命68.5歲。至于孟子的時代,人均壽命只要20歲。[1] 但是孟子居然享年84歲,在“人生七十古來稀”的時代,實屬罕見的高壽。那么,孟子畢竟是若何養生的?這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課題。20世紀90年月以來,學界開始留意孟子的養生思惟。[2] 不過,這些零碎研討結果往往只是將孟子的“養生觀”視為孟子思惟的部分副產品,而非孟子哲學的整體系統特征。本文旨在闡明:孟子的整個胸無點墨的“心性之學”思惟體系其實可以視為一種養生哲學,即其“心學”就是一套養生心法。

 

引論:養生主旨

 

養生心法是講“怎樣養生”的方式,但起首要答覆一個問題:為什么要養生?這是養生的主旨問題。凡是以為養生的目標就是“延年益壽”,這其實是膚淺、狹隘、甚至危險的設法。問題在于:“年壽”畢竟意味著什么?養生的意義安在?這是養生哲學的重要問題。且不說那種行尸走肉普通的茍活是多麼的了無生趣,甚至不乏因為“活膩了”而一逝世了之的“空心人”;更有某些“養生專家”反而英年早逝,恰是因為沒有解決養生主旨問題,乃至“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3],結果正如孟云卿《古別離》詩云:“人皆算年壽,逝世者何曾老?”

 

孟子養生哲學的主旨,他本身歸納綜合為“事天俟命”:

 

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4]

 

這里的“夭壽”問題,恰是養生的問題。孟子顯然是說,“事天俟命”可以分為兩個層次來講:養生以事天;修身以俟逝世。

 

(一)養生以事天

 

所謂“事天”,是說侍奉天帝,奉行天道。趙岐注:“行與天合,故曰‘所以事天也’。”朱熹集注:“事,則阿諛而不違也。”[5] 在孟子的思惟中,“天”即“天主”[6],而顯示為“天道”[7];“天”天生了人與萬物,包養網ppt即“天之生此平易近也”[8]、“天之生物也”[9]。孟子說“所以事天也”,“所以”表白:“居心養性”的養生不是目標,“事天”才是目標,養生是為了“事天”。

 

這是尋常的養生者最基礎沒有興趣識到的問題:養生為什么要“事天”?孟子指出,這是因為人的一切,包含壽命,都是天所賦予的,即“此天之所與我者”[10],猶現在天的科學認為天然壽命是由後天的基因決定的。所以,天然壽命叫作“天算”。是以,養生的尋求,“若夫勝利,則天也”[11],“非人之所能為也。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12]。所以,孟子指出:“順天者存,逆天者亡。”[13] 養生必須牢記:絕對不克不及“逆天”、悖逆天道天然。

 

孟子認為,一方面,種種違背天道天然的做法,尤其企圖長生不逝世、肉身不朽,就是“逆天”;但另一方面,“事天”并非消極的無所作為,否則就無所謂“養生”的尋求。盡管人們的壽數是天賦的,但假如不積極地養護性命,那同樣是“逆天”,而不克不及“終其天算”[14]。正如孟子所說:“雖有全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旬日冷之,未有能生者也”;“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沉迷其心者然也”。[15]

 

具有“事天”的態度,養生也就獲得了一種神圣高尚的意義:“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16] 這就是說,養生遠不只是關乎延年益壽的工作,而是關乎終極崇奉的工作:沒有對天的崇奉、敬畏,實缺乏以養生。唯有“事天”的態度,才幹獲得保存的意義、存在的價值、養生的動力,而防止“空芥蒂”。

 

(二)修身以俟逝世

 

所謂“俟命”、“俟逝世”,是說等候天賦壽數的到來。趙岐注:“修改其身,以待天命。”朱熹集注:“修身以俟逝世,則事天以終身也。”[17] 這里的“命”指“天命”及其所蘊含的“壽命”,即人與萬物的後天稟賦及其天然壽數,正如子夏所說“逝世生有命”[18]。是以,《孟子》全書兩次提到“養生”,都與逝世亡聯系在一路:“養生喪逝世無憾,霸道之始也”[19];“養生者缺乏以當年夜事,惟送命可以當年夜事”[20]。所以,孟子指出:“正人行法以俟命罷了矣。”趙包養dcard岐注:“夭壽在天,行命以待之罷了矣。”[21] 我們理當安然地“修身俟逝世”,因為人有存亡乃是“天之所命”的“天理當然”[22];企圖長生不逝世,天理安在!是以,面對存亡,應有張載的態度:“存,吾順事;沒,吾寧也。”[23]

 

問題在于:既然“俟命”或“包養網評價俟逝世”即等候逝世亡,為什么還需求積極的“修身”?孟子說“所以立命也”,“所以”表白:“立命”是目標,“修身”養生是實現這個目標的途徑;不“修身”,就不克不及“立命”,也就不克不及真正“俟逝世”,亦即不克不及達到天然壽數。據科學研討,人的天然壽命年夜約是120歲、甚至150歲;但是人們的實際壽命遠未達到這個限制,其緣由是人們總有種種“自作孽”的折騰,即未能“修身”養生。孟子指出:“禍福無不本身求之者。《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成活。’此之謂也。”[24] 修身養生,就是積極的“本身求之”。所以朱熹特別強調:“立命,謂全其天之所付,不以人為害之。”[25]

 

是以,孟子所說的“俟命”絕非消極的“等逝世”,而是積極的“修身”養生,直至“逝世而后已”[26]。孟子指出:“難道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盡其道而逝世者,正命也;枷鎖逝世者,非正命也。”[27] 朱熹集注:“巖墻,墻之將覆者。”[28] 能“盡其道”而“修身以俟逝世”,即能享有正命;立于危墻之下,或許犯法而“枷鎖逝世”,則“非正命”,乃是“自作孽,不成活”的短壽。所以,孟子主張積極的以“修身”為“養生”,以此“順上天之命,盡個人之能”[29]。

 

為此,孟子指出:“求則得之,舍則掉之,是求無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30] 傳統的解釋有誤。其實,“在外者”指天命的定數,所以“求無益于得”,例如苛求長生不逝世、肉身不朽就是徒勞無益的;“在我者”指自我的修身盡力,所以“求無益于得”,即養生尋求的目標是可以達到的。

 

那么,具體畢竟應當怎樣“修身俟命”呢?以下就是孟子的養生心法。

 

一、養體

 

養生當然是“養體”,可是意指養護身心統一的性命體(life subject)。孟子所說的“體”,有兩種用法:(1)身體、肉體,例如“勞其筋骨,餓其體膚”[31];“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32]。僅僅供養身體,“此所謂養口體者也”[33]。(2)作為身心統一體的性命體,例如“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氣,體之充也”[34];“體有貴賤,有小年夜”,“養其小者為君子,養其年夜者為年夜人”[35]。孟子說“居移氣,養移體”[36],是講環境的選擇對人的影響,使其“氣”“體”發生變化,這種變化不限于身體,而起首是心性的變化。這種意義的“養體”就不僅是“養身”,而是養護身心統一的性命,“養體”即指“養生”。

 

(一)養生與養身

 

毫無疑問,養生起首是肉體的“養身”,即供養、養護身體。孟子所說的“身”,與“體”一樣,有兩種用法:(1)凡是指身心統一體,猶言“本身”“自我”,例如“反身而誠”[37];“全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其身正,而全國歸之”[38];“吾身不克不及居仁由義,謂之自棄也”[39];“窮則獨善其身”[40]。這種意義的“身”與修身之“身”是同義的。(2)偶爾也專指“身體”,即肉體,如“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41]。

 

筆者這里所說的“養身”之“身”即指肉身、身體。這是“養”字的本義,《說文解字》:“養,供養也。從食,羊聲。”[42] 甲骨文作 “          ”(攵),從羊、從攴(pū)。“攴”即敲擊,《說文解字》:“攴,小擊也。”[43] 可見“養”字的初義是“擊羊”,即殺羊以備食品,引申為以食品來供養身體。凡是的講究飲食,以致鍛煉身體、有病治病、無病防病之類,無非“養身”。

 

這種肉體層次的“養身”當然是養生的基礎,人起首必須維持肉體性命的存在。如孟子說:“仕非為貧也,而有時乎為貧;授室非為養也,而有時乎為養。”[44] 可是,單純的“養身”未必能夠達到養生的後果,有時甚至適得其反、弄巧成拙。事實上,現實生涯中不難看到單純尋求肉體“養身”帶來的種種安康問題。例若有些鍛煉身體的“養身”方法,簡直就是“作逝世”。這是因為:人并非單純肉體性的存在者,而是身心統一、靈肉一體的存在者;不僅這般,心思的安康對于心理的安康具有極為嚴重的、有時甚至是決定性的感化,因為人是情緒性的存在者、意欲性的存在者和觀念性的存在者。心思疾病而身體安康,那是不成能的;相反,心思安康年夜無益于心理安康,這早已是常識。

 

所以,孟子對單純肉體的“養身”不太感興趣,而是強調養生需求“心法”。孟子心法的“養生”,亦稱之為“養體”。

 

(二)養小體與養年夜體

 

所謂“養體”,這里的“體”并不是單純的身體、肉體,而是作為身心統一體的性命體。這是基于孟子以自我為本體的哲學主張,便是“以身為本”[45](這里的“身”指本身、自我)。孟子指出:“全國之本在國,國包養甜心網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46];“守身,守之本也”[47]。否則,性命力會敏捷干涸乾涸:“茍為無本,七八月之間雨集,溝澮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48] 是以,“養生”就是“養體”,即養護自我性命體。孟子指出:

 

人之于身也,兼所愛;兼所愛,則兼所養也。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所以考其善不善者,豈有他哉?于己取之罷了矣。體有貴賤,有小年夜。無以小害年夜,無以賤害貴。養其小者為君子,養其年夜者為年夜人。今有場師,舍其梧槚,養其樲棘,則為賤場師焉。養其一指,而掉其肩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人也。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掉年夜也。飲食之人,無有掉也,則口腹豈適為尺寸之膚哉?[49]

 

這里,孟子從“養身”談起,進而提出“養小體”與“養年夜體”的辨別。那么,何謂“年夜體”“小體”?且看以下對話:

 

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或為年夜人,或為君子,何也?”孟子曰:“從其年夜體為年夜人,從其小體為君子。”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年夜體,或從其小體,何也?”曰:“線人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則引之罷了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年夜者,則其小者不克不及奪也。此為年夜人罷了矣。”[50]

 

顯然,“年夜體”指心靈及其效能,即“心之官”;而“小體”指身體的感官及其效能,尤其是“線人之官”。朱熹集注:“年夜體,心也。小體,線人之類也。”[51] 由此可見,“養小體”就是養護感官,“養年夜體”則是養護心靈。孟子指出:當兩者發生牴觸時,就有一個取舍問題,不克不及“以小掉年夜”、“以小害年夜”。

 

那么,為什么說“養年夜體”比“養小體”更最基礎?趙岐注:“小者,情欲也”;“小體縱恣情欲”。[52] 這種解釋并不合適孟子關于情欲的思惟(詳下),也不合適“線人之官”屬于認知效能的性質(情欲并非認知)。其實,孟子是從認知的角度來講的:“小體”的感知能夠形成認知的單方面,帶來迫害;而“年夜體”則能夠防止單方面認知及其迫害,因為心能“思”,即具有綜合反思才能。朱熹集注:“耳司聽,目司視,各有所職而不克不及思,是以蔽于外物。”[53] 確實,唯有心思能將各別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綜合起來,從而得出正確的判斷。荀子也說:五官“天官意物”,必有所“蔽”,所以需求“心有征知”。[54] 養生問題亦然,絕不克不及僅僅“跟著感覺走”而“飽食終日,無所專心”[55]。

 

不僅這般,在哲學上,孟子不僅如上文所說的“以身為本”,即以自我為本體,並且進一個步驟“以心為本”,即以“年夜體”為本體。所以,養生要“反其本”[56](返本),以防“不揣其本,而齊其末”[57],乃至“掉其本意天良”[58]。于是,孟子提出:養體的路徑乃是“養心”,即通過養護心靈來養生。

 

二、養心

 

作為“心法”,孟子的基礎養生方式就是“養心”。那么,何為養心?若何養心?

 

(一)“養心”的內涵

 

孟子所說的“心”并非心理器官,即既非心臟,亦非年夜腦,而是心靈的綜合性的官能,即包含感情、意欲、思維在內(這其實是中西現代共通的觀念)。是以,養心的內涵包含感情才能、意志才能、感性才能的養護。

 

1.養情:感情才能的養護。孟子所謂“心”,良多時候指感情。例如“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構怨于諸侯,然后快于心與”[59];“以德服人者,中間悅而誠服也”[60];“推惡惡之心”[61]。“萬章曰:‘敢問交際何心也?’孟子曰:‘恭也。’”[62] 齊宣王說“吾不忍其(牛)觳觫,若無罪而就逝世地”,孟子說“是心足以王矣”。[63]

 

孟子指出,人心具有配合的感情:“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聲也,有同聽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至于心,獨無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義之悅我心,猶芻豢之悅我口。”[64] 這里的人心“同然”,是說人心“同悅”,即對美食、美聲、美色、美德的雷同的感情反應。

 

眾所周知,感情分為消極的負面感情(如怒、哀、惡)和積極的正面感情(如喜、樂、愛),前者不僅晦氣于社會和諧,並且晦氣于自我的身心安康。是以,孟子講養情,強調積極的正面感情。此中,孟子最重視的是“四端”之心,即四種本真的感情:

 

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古人乍見孺子將進于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長短之心,非人也。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長短之心,智之端也。[65]

 

這“四端”中,重要的是不忍人之心、惻隱之心,亦即愛心,孟子認為這是人之為人的最基礎,也是養心、養情的最基礎。這樣的本真感情,孟子謂之“赤子之心”:“年夜人者,不掉其赤子之心者也。”[66] 朱熹集注:“赤子之心,則純一無偽罷了。”[67]

 

對這樣的本真感情的養護,孟子以草木的養護為喻:

 

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于年夜國也,斧斤伐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晝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萌蘗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知者,亦猶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晝夜之所息,平明之氣,其好惡與人附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重複,則其夜氣缺乏以存。夜氣缺乏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故茍得其養,無物不長;茍掉其養,無物不用。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收支無時,莫知其鄉。”惟心之謂與![68]

 

這就是說,這樣的“良知”或“仁義之心”,即“人之情”,亦即“人之性”,需求“操存”,使之“得其養”;否則已不是人,而是禽獸,養生何為?

 

2.養志:意志才能的養護。孟子所謂“心”,有時指欲看、意欲、意志。例如,“欲貴者,人之齊心也”[69];“丈夫生而愿為之有室,男子生而愿為之有家,怙恃之心,人皆有之”[70];“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后必有災”[71];“我四十不動心”[72];“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惡有甚于逝世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73];等等。

 

上節討論的肉體的“養身”,孟子稱之為“養口體”;而與之相對的養心,則是“養志”。他說:“曾子養曾晳,必有酒肉;將徹,必請所與;問有馀,必曰‘有’。曾晳逝世,曾元養曾子,必有酒肉;將徹,不請所與;問有馀,曰‘亡矣’,將以復進也,此所謂養口體者也。若曾子,則可謂養志也。”[74] 朱熹集注:“曾子則能承順怙恃之志,而不忍傷之也。”[75] 這里的“養志”之“志”,盡管是指的曾子父親的意志,但也觸及曾子自己的意志,即曾子“承順怙恃之志”。“志”指意志、意欲,“養志”就是“養欲”。

 

養心起首是養情,然后是養志、養欲,這是符合心思規律的,因為人們的意欲、意志,恰是來自感情:我們對或人有了某種感情,天然就會產生某種見諸行動的意欲。

 

是以,孟子強調“立志”,其實也是“養志”:“伯夷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惡聲;非其君不事,非其平易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橫政之所出,橫平易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與鄉人處,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當紂之時,居北海之濱,以待全國之清也。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怯夫有立志。”[76] 伯夷的種種表現,所謂“伯夷之風”,都是意志的表現,能夠沾染別人,幫助別人立志、養志。例如閱讀仁人志士的傳記,即恰如“聞伯夷之風”,就是“養志”的一種具體方式,同時也是下文要講的“集義”的一種方式。

 

這樣的“養志”,又叫“尚志”,即讓本身的意志、意欲變得高貴:“王子墊問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曰:‘何謂尚志?’曰:‘仁義罷了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年夜人之事備矣。’”[77] 這就是說,“尚志”就是養護“仁”的感情、“義”的意志。

 

所以,孟子指出:“言非禮義,謂之自暴也;吾身不克不及居仁由義,謂之自棄也。仁,人之安宅也;義,人之正途也。曠安宅而弗居,舍正途而不由,哀哉!”[78] 這里“義”對應意志,“仁”對應感情,意志源于感情,所以,養志不過是“志于仁罷了”[79]。養志就是以“仁”即“愛”為精力家園,以“義”為邪道坦途;否則就是“自暴自棄”。

 

孟子指出,假如自暴自棄,不克不及養志,那長短常危險的:“茍不志于仁,終身憂辱,以陷于逝世亡。”[80] 這看起來似乎夸年夜其詞、危言聳聽,其實很有事理:假如不仁不義,就會主觀上良知不安(憂),客觀上遭到鄙視(辱),這會導致心思疾病。

 

3.養思:思維才能的養護。孟子所謂“心”,有時指感性思維。例如“其心曰‘是何足與言仁義也’云爾”[81];“予三宿而出晝,于予心猶以為速”[82]。在孟子看來,“思”恰是“心”的基礎官能,即“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83]。

 

孟子所說的“思”,有兩個向度,即對象包養網比較性的運思和自返性的反思:

 

(1)對象性的運思,例如“思以一豪挫于人”[84];“思與鄉人立”[85];“夷子思以易全國”[86];“孔子在陳,何思魯之狂士”[87];等等。

 

孟子指出:“權,然后知輕重;度,然后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88] 心的這種“權”“度”,即權衡與測度,也就是“思”。“養思”就是養護本身的這種運思才能。

 

這種對象性的思,孟子稱之為“費心”,他說:“獨孤臣孽子,其費心也危,其慮患也深。”[89] 愛的感情與意欲,上升到“思”的層面,即為別人“費心”“慮患”。由此看來,假如以為養心需求做到“居無思,行無慮”[90],甚至“形若槁骸,心若逝世灰”[91],那就年夜錯特錯了。調查證明,形成老年癡呆的緣由之一,恰是長期“飽食終日,無所專心”[92];反之,堅持“專心”“費心”,恰是長壽的秘訣之一。這是因為,唯有為別人“費心”“盡心”,才能夠真正“無私”“無我”;包養sd為別人憂,本身才幹真正“無憂”,這也是孔子提醒過的一個深入事理。[93] 是以,養生、養心需求防止墮入“無思無慮”的誤區。

 

(2)自返性的反思,例如“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分歧者,仰而思之”[94];“思全國惟羿為愈己”[95];“禹思全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全國有饑者,由己饑之也”[96];“思全國之平易近匹夫匹婦有不被堯舜之澤者,若己推而內之溝中”[97];“人人有貴于己者,弗思耳矣”[98];等包養app等。“養思”就是養護本身的這種反思才能。

 

孟子特別重視反思才能。他從對象性的愛養桐梓(猶今愛養花卉),談到愛養本身,就是自返性的反思的結果:“拱把之桐梓,人茍欲生之,皆知所以養之者。至于身,而不知所以養之者,豈愛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99]

 

這種反思,孟子謂之“反身”(前往自我),他說:“反身而誠,樂莫年夜焉。”[100] 這種反思乃是最年夜最高的快樂,因此能獲得并堅持傑出的心態,故能延年益壽。何故這般?孟子指出:“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101] 這就是說,這種反思看起來是前往人性的自我本真,而本質上卻是回歸天道的本真。所以,“思誠”就是“思天”,這與上文所講的養生主旨——由“知天”而“事天”分歧。這樣才幹“無私”,但并不是忘失落本真的我,而是忘失落那個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我。是以,“樂莫年夜焉”乃是“樂天”。

 

對于養生來說,“思誠”極為主要。這里的“思”并不是那種“警惕思”“小聰明”,不是那種算計、權謀的所謂“聰明”;否則正如《紅樓夢》十二釵曲《聰明累》所言:“機關算計太聰明,反誤了卿卿生命。”而假如能在反思中“思誠”“反身而誠”,則正如孔子所說:“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102]

 

(二)“寡欲”的實質

 

關于養心,孟子最經典的論述是:

 

養心莫善于寡欲。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為人也多欲,雖有存焉者,寡矣。

 

孫奭疏:“孟子言此以教時人養心之術也。”趙岐注:“寡,少也。欲,利欲也。”[103] 這里的“欲”指“利欲”;“存”“亡”指性命的生死,當然是“養生”的課題。可是,孟子“養心莫善于寡欲”這個命題往往被誤解,其極端即所謂“存天理,滅人欲”。其實,朱熹雖然說“殉人欲,則求利未得而害已隨之”,但又說“循天理,則不求利而自無晦氣”,并引程子說:“正人未嘗不欲利,但專以利為心則無害;惟仁義,則不求利而未嘗晦氣也。”[104] 這是合適孟子本意的,即“寡欲”并不是“滅欲”“禁欲”“無欲”,倒恰好是“以理求欲”。

 

1.“欲”:意欲的人道本質。孟子的“寡欲”不僅并非“滅欲”,正好相反,正當的欲看恰好應當加以養護,即如上文所談的“養志”。有些學者將孟子的“寡欲”懂得為“清心寡欲”[105],年夜謬否則。成語“清心寡欲”出自《后漢書·任隗傳》:“隗字仲和,少好黃老,清靜寡欲。”[106] 這是戰國道家黃老學派的思惟,出自《老子》的“少私寡欲”[107]。所謂“清凈”,尤其值得商議。自周敦頤以來,儒者多講“主靜”,流進靜坐禪定。試問:終日靜坐,血脈欠亨,體弱氣虛,何故養生?

 

人類最基礎的兩年夜欲看,就是食欲與性欲,即“食色,性也”[108],前者賴以維持性命,后者賴以繁衍性命。此話雖是告子所說,但孟子并不否認,而同樣認為:“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聲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109] 這樣的人道欲看,孟子稱為“本性”:“形色,本性也。”[110] 關于食欲,如孟子說“口之于味,有同嗜也”[111];“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112];等等。關于性欲,如孟子說“好色,人之所欲”;“知好色,則慕少艾”[113];等等。

 

除“食色”外,人類還有各種欲看,孟子將它們分為兩年夜類,即心理性的“本性”和社會性的“人道”[114]。在孟子看來,不僅“人道”的欲看不成滅,並且“本性”的欲看也不成滅,都應當加以存養,即都是“養生”的題中應有之義。

 

由此可見,“寡欲”并非“禁欲”“無欲”,因為人不成能沒有欲看,尋求“養生”自己就是一種欲看。是以,禁台灣包養欲主義是反人道的、“逆天”的:第一,既然欲看“人皆有之”,那么,否認了欲看,那還是人嗎?這樣的“養生”,所養的還是“人生”嗎?第二,反人道的禁欲式的“養生”,未必能夠達到養生的目標,因為它是“逆天”的,是對人道的壓抑,這一定會導致心思疾病,并由此而導致心理疾病。是以,面對這類“逆天滅性”的所謂“養生”,必須牢記孟子的命題:“順天者存,逆天者亡。”

 

當然,孟子并不是說一切欲看都應當無條件地滿足。孟子講“寡欲”,恰是要提醒滿足欲看的條件。

 

2.“可”:意欲的正當條件。上述剖析表白,“寡欲”之“寡”并非欲看的數量問題,而是欲看的性質問題。孟子用“可”來限制“欲”,特別指出:“可欲之謂善。”[115] 這就是說,養心的要領乃是消除“不成”的意欲,而養護“可欲”的意欲。

 

所謂“不成”的欲看,分為兩類:一類是客觀上不成能。例如“禹八年于外,三過其門而不進,雖欲耕,得乎?”[116] 又如“夫章子豈不欲有夫老婆母之屬哉?為獲咎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終身不養焉”[117]。又如“孔子豈不欲中道哉?不成必得,故思其次也”[118]。長生不逝世之類的養生尋求,即屬客觀上不成能。另一類則是主觀上不成為。例如“古之人未嘗不欲仕也,又惡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與鉆穴隙之類也”[119]。孟子思慮的重心是在后者,這其實屬于孟子的正義論的范疇,其理論體系的焦點結構就是“仁→義→禮”的奠定序列。[120]

 

(1)非禮之事不成欲。在儒家的話語中,“禮”乃泛指社包養犯法嗎會規范及其軌制。

 

例如男女愛欲的實現,必須遵守婚姻的禮制規范;否則,“不待怙恃之命、媒人之言,鉆穴隙相窺,逾墻相從,則怙恃、國人皆賤之”[121]。這就是說,違背婚姻規范的愛欲是不成欲的,即屬“寡欲”的范疇。

 

又如經商謀利的意欲的實現,也需遵照市場買賣的規范。例如,不克不及壟斷市場。孟子曾說:“季孫曰:‘……人亦孰不欲富貴?而獨于富貴之中有私龍斷焉。’古之為市也,以其一切易其所無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賤丈夫焉,必求龍斷而登之,以擺佈看而罔市利。人皆以為賤,故從而征之。”[122] 所謂“龍斷”即今所謂“壟斷”,是一種不公正的市場行為,這樣的欲看是不成欲的,亦屬“寡欲”包養意思的范疇。

 

可是,既有的禮,即現存的社會規范,未必就是正義的;或許雖然正當,但隨著生涯方法的演變和社會形態的轉換,未必依然是適宜的。這樣的“禮”就應當加以孔子所說的“損益”[123],即需進行軌制變革,重建規范。而規范的重建,是根據“義”的原則。

 

(2)不義之事不成欲。按孟子的正義論,“禮”的正義性來自“義”,即:“仁愛精力賦予“禮”的正當性;生涯方法請求“禮”的適宜性。

 

是以,在某些情況下,違背現行禮法的欲看未必就是“不成”的。例如,“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親,禮與?’孟子曰:‘禮也。’曰:‘嫂溺,則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虎豹也。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趙岐注:“權者,反經而善也”;;“歸于常經,謂以仁義禮智道化之”。[124] 趙岐所提醒的恰是孟子正義論“仁→義→禮”之間的奠定關系:當“禮”與“義”發生沖突時,應當“取義”[125],所以孟子總是強調“仁義罷了”[126]。孟子指出:“夫義,路也;禮,門也。惟正人能由是路,收支是門也。”[127] 欠亨過“義”之路,就無法通達正確的“禮”之門。

 

例如對于“言必信,行必果”這樣的言行規范,孟子卻說:“言不用信,行不用果,惟義地點。”[128] 這就是說,當意欲合適“義”的原則時,“禮”的規范未必須要遵照。這是因為:鑒定某種意欲能否“可欲”,其最基礎標準不是禮,而是義,即正義原則。

 

這就是說,“寡欲”的價值標準就是:“其所取之者,義乎、不義乎?”[129] 是以,養生就是“以義養心”。

 

(3)不仁之事不成欲。按孟子的正義論,不僅“義”優先于“禮”,並且“仁”優先于“義”。是以,養生最基礎上是“以仁養心”。

 

看起來,“仁”似乎長短常高的境界,難以企及,其實否則:“人皆有所不忍,達之于其所忍,仁也”;“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成勝用也”。[130] 這就是說,“仁”不過是“人皆有之”的“不忍”之心、“無欲害人之心”罷了,其實就是上文談過的“惻隱之心”罷了。孟子認為,這是後天的感情才能包養意思:“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知己也。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者;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也。”[131] 這就是說,只需有惻隱之心、不忍之心,而沒有“害人之心”,那么,欲看就是“可欲”的,不用“寡欲”。

 

否則,如孟子所指出:不成欲的欲看,不僅不克不及養生,反而會帶來災難。例如孟子與梁惠王的對話:“王曰:‘……將以求吾所年夜欲也。’……曰:‘然則王之所年夜欲可知已:欲辟地盤,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王曰:‘若是其甚與?’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后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后必有災。’”[132] 做不成欲的工作,為所欲為,當然就會招致災禍。

 

總之,“寡欲”的要領,可一言以蔽之:“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不欲,這般罷了矣。”[133] 在孔孟的話語中,就是“狂狷”:“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134]“有所不為”就是對不成欲的工甜心寶貝包養網作“寡欲”;而“進取”就是做“以仁養欲”“以義養欲”的工作。

 

三、養性

 

進一個步驟說,孟子認為,養心的本質是“養性”,即養護自我的天賦人道。有學者說:“‘居心養性’就是要人堅持生而有之的‘善’天性”,“最終達到健身養生的目標”。[135] 這是正確的懂得,但還不夠完備精當。這是孟子的完全表述:

 

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136]

 

這就是說,實現“事天俟命”主旨的條件是“知天”,而“知天”的條件是“知性”,“知性”的條件則是“盡心”。顯然,“養性”的步驟是:盡心以知性,知性以知天。這是“養性”心法的一個序列:盡心→知性→知天。

 

(一)盡心以養性

 

養性的工夫,起首就是“盡心”。《孟子》全書最后歸結到《盡心》篇,可見“盡心”的分量。所謂“盡”,指充足發揮。而所盡之“心”,上文已講過,涵蓋感情、意志、思維。是以,“盡心”包含盡情、盡意、盡思,就是在“可欲”的條件下,充足發揮本身的感情才能、意志才能、思維才能。

 

1.盡情以養性。“盡情”就是充足發揮本身的感情才能。孟子認為,“盡心”就是“盡其才”,也就是“盡其情”:“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故曰:求則得之,舍則掉之。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克不及盡其才者也。”[137]

 

例如喪葬的棺槨,孟子認為:“非直為觀美也,然后盡于人心。不得,不成以為悅。……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于人心獨無恔乎?”趙岐注:“盡于人心所不忍也”;“棺槨敦樸,比親體之變化,且無令土親膚,于人子之心,獨不快然無所恨也?”[138] 這就是說,喪葬棺槨是為了“盡情”。

 

又如“三年之喪”的禮制,孟子指出:“親喪,固所自盡也。”孫奭疏:“怙恃逝世之時,當以禮埋葬之,如躃踴嗚咽,哀以送之”;“及祭之禮,如年齡祭奠,以時思之,陳其簠簋,而哀戚之”。[139] 朱熹集注:“怙恃之喪,固人子之心所自盡者。蓋悲痛之情,痛疾之意,非自外至。”[140] 這里也是在講“盡情”。

 

2.盡意以養性。感情會導向意欲,即指向具體行為的意志。“盡意”就是堅守本身“可欲”的意欲,充足發揮本身的意志才能。

 

關于本身獨立意志的堅持,孟子談道:“古之人,失意,澤加于平易近;不失意,修身見于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全國。”[1包養一個月價錢41] 又說:“失意,與平易近由之;不失意,獨行其道;富貴不克不及淫,貧賤不克不及移,威武不克不及屈。”[142] 還說:“‘志士不忘在溝壑,懦夫不忘喪其元。’……且夫枉尺而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為與?……比而得禽獸,雖若丘陵,弗為也。如枉道而從彼,何也?”[143] 這種獨立意志的堅持,即屬“盡意”。

 

至于“盡意”的養失效果,孟子指出:“流水之為物也,不盈科不可;正人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達。”孫奭疏:“正人于道,包養意思至于成章則充實,美在此中,暢于四支,發于事業,為美之至者也。此孟子所以有水為之喻焉。”[144] 孫奭的解釋,來自孟子這兩段話:“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年夜,年夜而化之之謂圣,圣而不成知之之謂神”[145];“其生色也,睟然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四體不問可知”[146]。這確實可以懂得為“盡心盡意”帶來的養失效果。

 

3.盡思以養性。“盡思”就是充足發揮本身的感性思維才能、尤其反思才能。孟子指出:“圣人既竭視力焉,繼之以規矩準繩,以為方員平直,不成勝用也;既竭耳力焉,繼之以六律正五音,不成勝用也;既竭心思焉,繼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全國矣。”[147]

 

所謂“盡”,趙岐注“盡心”為“盡極其心”[148],朱熹集注為“極其心之全體而無不盡”[149],這并不是說完整徹底“窮盡”,而是“盡量”或“盡能夠”之意,因為人是無限的存在者,而不是全知萬能的天主。例如,有人說:“周公使管叔監殷,管叔以殷畔。知而使之,是不仁也;不知而使之,是不智也。仁智,周公未之盡也。”[150] 孟子對此并不否認,因為周公也是人,也不是全知萬能的。

 

梁惠王有一個疑問:“寡人之于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兇,則移其平易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河東兇,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專心者。鄰國之平易近不加少,寡人之平易近不加多,何也?”梁惠王的“專心”,包括了感情、意欲、思維。但孟子指出:這當然是“專心”,但并沒有真正做到“盡心”,只是“龜笑鱉無尾”罷了:“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莩而不知發。人逝世,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于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王無罪歲,斯全國之平易近至焉。”[151] 梁惠王將國民的災難歸咎于天災,而不往反思本身的政治形成的人禍,這是沒有做到“既竭心思”。

 

(二)知性以養性

 

由“盡心”而“知性”,具體乃是由“盡思”而“知性”,即通過反思而了解本身的天賦人道乃是“天之所與我者”,所以孟子才說“盡其心者,知其性也”。這種“知”乃是“性”的自我反思,即知的主體是“性”,知的對象也是“性”,亦即并非通俗的知識,而是反思的聰明。

 

那么,若何才幹夠達到這樣的“智”?這看起來高不成攀:“仁且智,夫子既圣矣。”[152] 但實際上,孟子又說:“長短之心,智也”;“長短之心,人皆有之”[153];“長短之心,智之端也”;“無長短之心,非人也”[154]。是以,“智”并不是那么精深莫測,而是“行若無事”:“禹之行水也,行其所無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無事,則智亦年夜矣。”[155] 這是因為:“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往是也。”[156] 但是“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者;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包養價格ptt其兄也”,這不過是“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知己也”。[157]

 

至于由“知性”而“養性”的養失效果,孟子指出:“正人所性,仁義禮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四體不問可知。”[158] 學者指出:“從《孟子》中‘睟面盎背’之說,可見孟子養生學的身心心理機制”;“孟子‘睟面盎背’之說深入提醒了品德、心靈與身體氣機的內在關聯,體現了儒家養生修身的特征”。[159] 孟子是說“知性”以后,就能夠由內而外埠呈現出充滿生機的安康狀態。朱熹集注:“性之四德最基礎于心,其積之盛,則發而著見于外者,不待言而無不順也”;“睟然,清和潤澤之貌;盎,豐厚盈溢之意;施于四體,謂見于動作威儀之間也”。[160] 這是盡心知性以后表現出來的“氣象”。

 

(三)知天以養性

 

孟子說“知其性,則知天”,這是何故能夠的?“性”與“天”是什么關系?“性”是內在于人的,卻是超驗的(transcendental),即超出經驗;而“天”卻是內在的,便是超凡的(transcendent),即超出這個凡俗世界。[161] 但孟子這里講的“天”卻有雙重指稱:內在之天指人的本性,內在之天指形而上的天帝。“性”之謂“天”,因為它是“生成”、“天之所與我者”。是以,“知性”當然就是某種意義的“知天”。

 

1.內在超驗之天的認知:知性。上文討論的“知性”,所知的便是內包養情婦在超驗之天。顯然,“知性”乃是超出經驗的。例如,孟子根據齊宣王對牛覺得“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逝世地”,而“知王之不忍”,進而知其具有“保平易近而王”的潛能。[162] 這里,見其“不忍觳觫”是經驗性的見聞,而知其“不忍”,即具有“惻隱之心仁也”,則是超驗性的推論,即“思”的結果。上文說過,“知性”本質上是“性”的自我反思;這就是說,對內在超驗之天即性的認知是反思的結果。養生需求反思其性,因為:知性、知天,才幹養性、事天,踐行養生的主旨。

 

2.內在超凡之天的認知:知天。這里的“天”是內在之天,便是超凡的天帝。為什么要“知天”?因為這對養生具有最基礎的意義:唯有“知天”才幹“知命”即知天命,進而才幹養生:“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盡其道而逝世者,正命也;枷鎖逝世者,非正命也。”[163] 這是終極崇奉對于養生的意義,上文已討論過。

 

同時,通過“知天”,才幹真正徹底地“知性”,即才幹夠懂得本身的天賦仁性。例如,孟子告訴梁襄王:“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則苗浡然興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全國之人牧,未有不嗜殺人者也;若有不嗜殺人者,則全國之平易近皆引領而看之矣。誠如是也,平易近歸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誰能御之?”[164]“不嗜殺人”就是仁性,乃是天賦人道,猶如苗之勃興;而“養生”假如不遵守上天的這種“慈悲心腸”[165],豈非南轅北轍,恰如苗之枯槁?

 

所謂“知天”,就是“了解”,即知天道:“仁則榮,不仁則辱。……《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平易近,或敢侮予?’孔子曰:‘為此詩者,其了解乎!……’……禍福無不本身求之者。《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成活。’此之謂也。”[166] 這就是說,對于養生來說,“知天”才不至于“自作孽,不成活”。

 

四、養氣

 

孟子養生心法的“養心”“養性”,其途徑是“養氣”,即培養其浩然正氣。學者指出:孟子“‘善養吾浩然之氣’,既是品德修養的方式,又是養生的方式”[167]。孟子“繼承及發展了孔子的‘仁壽’理論,并創立了本身的‘浩然之氣’養生思惟,從理論及倫理的高度闡述了長壽的機密”[168];“孟子的養氣說,在養生的同時引進了價值觀念”,“對養生自己也是很有興趣義的”[169]。這些都是值得參考的意見,值得更進一個步驟細致剖析。

 

中國哲學的“氣”范疇,是一個復雜的概念:有時是物質概念,有時是精力概念,有時則是兼物質性與精力性的概念。那么,孟子的“氣”是怎樣的概念?孟子指出:

 

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知者,亦猶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晝夜之所息,平明之氣,其好惡與人甜心花園附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重複,則其夜氣缺乏以存。夜氣缺乏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170]

 

這段話往往被誤讀,以為養生是“養夜氣”,諸如拂曉時分打坐修煉之類。[171] 其實,這是一種譬喻,即“孟子舉‘夜氣’為喻”[172]包養一個月。這里有幾點要留意:其一,“其晝夜之所息,平明之氣”乃是以樹喻人,意謂“人晝夜之所息,猶如樹木所得平明之氣”。此處的區別非常明顯:言樹木則講“平明”(拂曉);而言人則講“晝夜”“旦晝”,并非專言“平明”,誠如船山所言:“何待向晦宴息,物欲不交,而后氣始得清哉!”[173] 是以,其二,“夜氣”只是以樹木所得的滋養來比方人所得的滋養,前者是天然現象,后者卻是精力現象。其三,“其好惡與人附近也者幾希”,“好惡”不應當讀“hào wù”,而應當讀“hǎo è”,意謂美丑善惡,與前句“可以為美乎”相呼應;“好惡與人附近”即孔子所言“性附近”[174]。要之,此處“夜氣”“平明之氣”之“氣”只是比方。這就是說,“養氣”之“氣”需當另說。

 

孟子“養氣”之說,集中論述于下:

 

(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年夜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六合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我故曰‘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無若宋人然。宋人包養心得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本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全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175]

 

這種“浩氣”顯然既非單純物質性的,亦非單純精力性的,而是一種影響身體狀態的心靈狀態,便是一種整體性命狀態。它涵蓋了道教及中醫講的“精、氣、神”,但其構成路徑分歧,不是由形體而精力,而是由精力而形體,即“其生色也,睟然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它是“至年夜至剛”的陽剛之氣,但又并非純陽之氣;借用老子的話說,這種氣乃是“負陰而抱陽”的“沖氣”[176]。

 

這種“浩氣”表現為“勇氣”,所以“養氣”又叫“養勇”。孟子指出:“北宮黝之養勇也,不膚撓,不目逃;思以一豪挫于人,若撻之于市朝;不受于褐寬博,亦不受于萬乘之君;視刺萬乘之君,若刺褐夫;無嚴諸侯;惡聲至,必反之。孟施舍之養勇也,曰:‘視不勝猶勝也。量敵而后進,慮勝而后會,是畏三軍者也。舍且豈能為必勝哉?能無懼罷了矣。’孟施舍似曾子,北宮黝似子夏。夫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賢,但是孟施舍守約也。昔者曾子謂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年夜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孟施舍之守氣,又不如曾子之守約也。”[177] 孟子進而指出,這種勇氣乃是意志的表現:“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夫志至焉,氣次焉。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178] 上文說過,“志”即意志。這就是說,“浩氣”就是內在的意志凝集為“志氣”,表現為“勇氣”。

 

那么,怎樣“養氣”?孟子明確指出兩點,即“以直養”和“集義所生”。

 

(一)以直養氣

 

何謂“以直養”?趙岐釋“直”為“正派”,朱熹釋“直”為“不成屈撓”[179],兩者都疏忽了孟子這句話是在談“若何”養氣的問題。孟子原辭意謂:盡管此氣“至年夜至剛”,但假如不克不及“以直養”,則不克不及“塞于六合之間”。

 

是以,這里的關鍵問題是:何謂“直”?孟子不見諸侯。“陳代曰:‘不見諸侯,宜若小然。今一見之,年夜則以王,小則以霸。且《志》曰:‘枉尺而直尋。’宜若可為也。’孟子曰:‘……且夫枉尺而直尋者,以利言也。……如枉道而從彼,何也?且子過矣,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趙岐注:“枉尺直尋,欲使孟子屈己”;“人當以直矯枉耳,己自枉曲,何能君子?”[180] 朱熹集注:“枉尺直尋,猶屈己一見諸侯,而可乃至王霸,所屈者小,所伸者年夜也。”[181] 這就是說,“直”指不克不及枉屈本身的不受拘束意志。

 

不僅這般,“枉己”即是“枉道”。孟子主張“直道”,恰是孔子主張的“直道而行”[182]。何為“直道”?孟子引證放勛之言:“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使自得之,又從而振德之。”此中“匡之直之”,趙岐注:“匡正,直其曲心,使自得其本善性。”[183] 朱熹集注:“邪者正之,枉者直之”,“使自得其性矣”。[184] 這就是說,“直道”是說“仁義禮智”的天賦天性,它誠直而坦白。確實,一個人假如總是憋屈本身的意志,而不克不及直爽坦蕩,那是晦氣于修身養生的,所以孟子才強調“以直養”。

 

這種直道,乃是內在天性的外現。孟子決定會見墨者夷之:“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趙岐注:“今我可以見夷之矣,不婉言之,則儒家圣道不見(現),我且欲直攻之也。”[185] 朱熹集注:“直,盡言以相正也。”[186] 這里的“盡言”,恰是“盡心”的一種表現。

 

為此,孟子談到“揠苗助長”問題,也是一種比方:養氣猶如“耘苗”。“以直養而無害”,這里的“無害”是說“勿害”,意謂不成揠苗助長;否則,“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這里,一方面,“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比方不努力于“養氣”,那是“自暴自棄”;而另一方,卻又不成揠苗助長,而應當是“直”的態度,亦即徑直地遵守苗的自然天性、人的自然天性。

 

在“仁義禮智”中,“直”更直接地對應于“義”,因為兩者都是在說一種由內而外的表現,所以接下來孟子講“集義”的問題。是以,朱熹釋“集義”為“事皆合義,自變態直”[187],也是以“直”說“義”。孟子指出:“夫義,路也;禮,門也。惟正人能由是路,收支是門也。《詩》云:‘周道如底,其直如矢;正人所履,君子所視。’”[188] 意思是說,“義”為“直道”,猶如“周道”(亨衢),“其直如矢”。這里的“直”描述“義”,與下文所言“集義所生”相呼應。總之,“以直養”其實就是“以義養”,就是“任性養氣”“集義養氣”。

 

(二)集義生氣

 

孟子指出:養氣的最基礎方式就是“集義”,即培養本身的正義感。[189] 儒家所謂“義”即“正義”(justice)[190],源自生涯情境中的正義感包養心得,而歸納綜合為正義原則。[191] 已有學者指出,養氣就是“持續不斷地培養”并且“堅持正義”[192],這是正確的懂得。

 

1.集義養氣的方式。孟子說:“是集義所生者。”朱熹集注:“集義,猶言積善,蓋欲事事皆合于義也”;“其養之之始,乃由事皆合義,自變態直,是以無所愧怍,而此氣天然發生于中”。[193] 這就是說,“集義”就是積聚本身心中的正義,具體的方式就是請求本身“事皆合義”,即視聽言動都要懷有正義感,這樣天然就會構成浩然正氣。故有學者指出:所謂“以直養而無害”即“持續地以直道、正義來培養”,“理直氣壯,從而使個體堅持一種茂盛的精力狀況”。[194] 簡而言之,集義養氣的養生心法,就是隨時凡事堅持正義,以積聚正義感,養成浩然正氣,這般罷了。

 

2.集義養氣的後果。孟子說:“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趙岐注:“能養道氣而行義理,常以充滿五臟;若其無此,則腹腸饑虛,若人之餒餓也”;“自省所行,仁義不備,干害浩氣,則親信饑餒矣”。朱熹集注:“餒,饑乏而氣不充體也。言人能養成此氣,則其氣符包養網ppt合道義而為之助,使其行之勇決,無所疑憚;若無此氣……則亦難免于疑懼,而缺乏以有為矣”;“慊,快也,足也。言所行一有分歧于義,而自反不直,則缺乏于心,而其體有所不充矣”。[195]

 

確實,人們覺得“氣餒”,都是因為了解本身的言行缺少正義,所以氣短心虛;反之,孟子能夠“說年夜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196],“貧賤不克不及移,威武不克不及屈”[197],這是多麼的氣象,多麼的氣場!這是因為能夠集義養氣,天然就能“理直氣壯”“中氣實足”,正氣充盈,邪氣難侵,表現出茂盛強健的性命力。

 

注釋:
 
[1] 林萬孝:《我國歷代人的均勻壽命和預期壽命》,《性命與災害》1996年第5期,第27頁。
 
[2] 朱玉棟:《〈孟子〉養生觀對〈內經〉養生學的影響》,《寧夏醫科年夜學學報》1991年第4期,第31‒34頁;常乃訊、宋田政:《孟子的養生觀》,《中國平易近間療法》2012年第8期,第77頁;貢樹銘:《孟子的養生觀》,《中醫藥文明》2010年第5期,第39頁;馬翠蓮:《孟子的養生思包養sd惟探賾》,《鄂州年夜學學報》2014年第11期,第23‒25頁。
 
[3]《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包養價格ptt注疏》,中華書局1980包養網站年版,第2671頁。
 
[4]《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5]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上》,《四書章句集注》,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349頁。
 
[6]《孟子注疏·梁惠王下》、《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675、2720、2730頁。參見黃玉順:《天吏:孟子的超出觀念及其政治關切——孟子思惟的系統還原》,《文史哲》2021年第3期,第86–103頁。
 
[7]《孟子注疏·離婁上》、《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21、2777頁。
 
[8]《孟子注疏·萬章上》,《十三經注疏》,第2738頁。
 
[9]《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9頁。
 
[10]《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3頁。
 
[11]《孟子注疏·梁惠王下》,《十三經注疏》,第2681頁。
 
[12]《孟子注疏·萬章上》,《十三經注疏》,第2738頁。
 
[13]《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0頁。
 
[14] 王先謙:《莊子集解·人間世》、《大批師》,成都古籍書店1988年影印本,第一冊,第27‒29、35頁。
 
[15]《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0、2751頁。
 
[16]《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6頁。
 
[17]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49頁。
 
[18]《論語注疏·顏淵》,《十三經注疏》,第2503頁。
 
[19]《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66頁。
 
包養網dcard[20]《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26頁。
 
[21]《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9頁。
 
[22]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下》,《四書章句集注》,第373頁。
 
[23] 張載:《正蒙·乾稱篇》,見《張載集》,中華書局1978年版,第63頁。
 
[24]《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90頁。
 
[25]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49頁。
 
[26]《論語注疏·泰伯》,《十三經注疏》,第包養意思2487頁。
 
[27]《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28]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50頁。
 
[29] 逯富紅:《孟子的養生之道》,《國民周刊》2018年第23期,第68‒69頁。
 
[30]《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31]《孟子注疏·告子下》,《十三經注疏》,第2762頁。
 
[32]《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91頁。
 
[33]《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2頁。
 
[34]《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5頁。
 
[35]《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2753頁。
 
[36]《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9頁。
 
[37]《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38]《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18頁。
 
[39]《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1頁。
 
[40]《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5頁。
 
[41]《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5頁。
 
[42] 許慎:《說文解字·食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07頁。
 
[43] 許慎:《說文解字·攴部》,第67頁。
 
[44]《孟子注疏·萬章下》,第2744頁。
 
[45] 黃玉順:《“以身為本”與“年夜同主義”——“家國全國”話語反思與“全國主義”觀念批評》,《摸索與爭鳴》2016年第1期,第30–35頁。
 
[46]《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18頁。
 
[47]《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2頁。
 
[48]《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27頁。
 
[49]《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2753頁。
 
[50]《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3頁。
 
[51] 朱熹:《孟子集注·告子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35頁。
 
[52]《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3頁。
 
[53] 朱熹:《孟子集注·告子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35頁。
 
[54] 王先謙:《荀子集解·正名》、《解蔽》,中華書局1988年版,第415‒420、404‒409頁。
 
[55]《論語注疏·陽貨》,《十三經注疏》,第2526頁。
 
[56]《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2頁。
 
[57]《孟子注疏·告子下》,《十三經注疏》,第2755頁。
 
[58]《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頁。
 
[59]《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1頁。
 
[60]《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9頁。
 
[61]《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91頁。
 
[62]《孟子注疏·萬章下》,《十三經注疏》,第2743頁。
 
[63]《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0頁。
 
[64]《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0頁。
 
[65]《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91頁。
 
[66]《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包養行情疏》,第2726頁。
 
[67] 朱熹:《孟子集注·離婁下》,《四書章句集注》,第292頁。
 
[68]《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1頁。
 
[69]《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3頁。
 
[70]《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1頁。
 
[71]《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1頁。
 
[72]《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5頁。
 
[73]《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頁。
 
[74]《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2頁。
 
[75] 朱熹:《孟子集注·離婁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85頁。
 
[76]《孟子注疏·萬章下》,《十三經注疏》,第2740頁。
 
[77]《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9頁。
 
[78]《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1頁。
 
[79]《孟子注疏·告子下》,《十三經注疏》,第2760頁。
 
[80]《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1頁。
 
[81]《孟子注疏·公孫丑下》,《十三經注疏》,第2694頁。
 
[82]《孟子注疏·公孫丑下》,《十三經注疏》,第2699頁。
 
[83]《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3頁。
 
[84]《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5頁。
 
[85]《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91頁。
 
[86]《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9頁。
 
[87]《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9頁。
 
[88]《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0‒2671頁。
 
[89]《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5頁。
 
[90] 王先謙:《莊子集解·六合》,成都古籍書店1988年版,第71頁。
 
[91] 王先謙:《莊子集解·知北游》,第27頁。
 
[92]《論語注疏·陽貨》,《十三經注疏》,第2527頁。
 
[93] 黃玉順:《無憂的聰明——孔子論“憂”》,《文明年夜觀》2015年第1期,第29頁。
 
[94]《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27頁。
 
[95]《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29頁。
 
[96]《包養甜心網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31頁。
 
[97]《孟子注疏·萬章上》,《十三經注疏》,第2738頁。
 
[98]《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3頁。
 
[99]《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頁。
 
[100]《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101]《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1頁。
 
[102]《論語注疏·顏淵》,《十三經注疏》,第2503頁。
 
[103]《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9頁。
 
[104] 朱熹:《孟子集注·梁惠王上》,見《四書章句集注》,第202、201頁。
 
[105] 薛慧:《孟子:清心寡欲,善養浩然正氣》,《養生保健指南》2013年第3期,第25頁;王建利、楊瑞鵬:《孟子的養生之道述略》,《科技經濟導刊》2016年第34期,第110頁;韓星:《〈孟子〉:修心養性與家國全國》,《團結報》2022年7月18日。
 
[106] 范曄:《后漢書·任隗傳》,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3冊,第753頁。
 
[107] 樓宇烈:《老子品德經注》第十九章,《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45頁。
 
[108]《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48頁。
 
[109]《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7頁。
 
[110]《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70頁。
 
[111]《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0頁。
 
[112]《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頁。
 
[113]《孟子注疏·萬章上》,《十三經注疏》,第2734頁。
 
[114]《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48頁。
 
[115]《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7頁。
 
[116]《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5頁。
 
[117]《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31頁。
 
[118]《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9頁。
 
[119]《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1頁。
 
[120] 黃玉順:《孟子正義論新解》,《人文雜志》2009年第5期,第9–22頁。
 
[121]《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1頁。
 
[122]《孟子注疏·公孫丑下》,《十三經注疏》,第2698頁。
 
[123]《論語注疏·為政》,《十三經注疏》,第2464頁。
 
[124]《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22、2780頁。
 
[125]《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2頁。
 
[126]《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65頁。
 
[127]《孟子注疏·萬章下》,《十三經注疏》,第2745頁。
 
[128]《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26頁。
 包養違法
[129]《孟子注疏·萬章下》,《十三經注疏》,第2743頁。
 
[130]《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8頁。
 
[131]《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5頁。
 
[132]《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1頁。
 
[133]《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5頁。
 
[134]《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9頁。
 
[135] 喬晶:《孟子“居心養性”的養生哲學觀》,《岱宗學刊:泰安教導學院學報》2011年第4期,第6‒7頁。
 
[136]《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137]《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48頁。
 
[138]《孟子注疏·公孫丑下》,《十三經注疏》,第2697頁。
 
[139]《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1頁。
 
[140] 朱熹:《孟子集注·滕文公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52頁。
 
[141]《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5頁。
 
[142]《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0頁。
 
[143]《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0頁。
 
[144]《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8頁。
 
[145]《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7頁。
 
[146]《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7頁。
 
[147]《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17頁。
 
[148]《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149]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49頁。
 
[150]《孟子注疏·公孫丑下》,《十三經注疏》,第2698頁。
 
[151]《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66頁。
 
[152]《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6頁。
 
[153]《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49頁。
 
[154]《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91頁。
 
[155]《孟子注疏·離婁下》,《十三經注疏》,第2730頁。
 
[156]《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注疏》,第2725頁。
 
[157]《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5頁。
 
[158]《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7頁。
 
[159] 翟奎鳳:《“睟面盎背”:孟子的養生修身學》,《中國社會科學報》2014年10月13日。
 
[160] 朱熹:《孟子集注·盡心上》,《四書章句集注》,第355頁。
 
[161] 黃玉順:《“超驗”還是“超凡”——儒家超出觀念省思》,《摸索與爭鳴》2021年第5期,第73–81頁;包養感情《天吏:孟子的超出觀念及其政治關切——孟子思惟的系統還原》,《文史哲》2021年第3期,第86–103頁。
 
[162]《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0頁。
 
[163]《孟子注疏·盡心上》,《十三經注疏》,第2764頁。
 
[164]《孟子注疏·梁惠王上》,《十三經注疏》,第2670頁。
 
[165]《尚書正義·年夜禹謨》,《十三經注疏》,第135頁。
 
[166]《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9‒2690頁。
 
[167] 樂愛國:《孟子論“氣”與儒家養生學》,《錦州醫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年第1期,第50‒53頁。
 
[168] 李敏、任秋君:《孟子養生思惟探微》,《蘭臺世界》2013年第1期,第106‒107頁。
 
[169] 鐘英戰:《孟子養氣說:現代養生學與價值觀的引進》,《河南教導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4期,第66‒68頁。
 
[170]《孟子注疏·告子上》,《十三經注疏》,第2751頁。
 
[171] 肖永明、王志華:《朱子對孟子“夜氣”思惟的闡發》,《北京年夜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第2018年第3期。
 
[172] 簡逸光:《王陽明“夜氣”解》,《孔子研討》2016年第4期,第111頁。
 
[173] 王夫之:《讀四書年夜全說》卷十,《船山全書》第六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1075頁。
 
[174]《論語注疏·陽貨》,《十三經注疏》,第2524頁。
 
[175]《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5‒2686頁。
 
[176] 樓宇烈:《老子品德經注》第四十二章,《王弼集校釋》上冊,第117頁。
 
[177]《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5頁。
 
[178]《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注疏》,第2685頁。
 
[179] 朱熹:《孟子集注·公孫丑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31頁。
 
[180]《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0頁。
 
[181] 朱熹:《孟子集注·公孫丑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64頁。
 
[182]《論語注疏·衛靈公》,《十三經注疏》,第2518頁。
 
[183]《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5‒2706頁。
 
[184] 朱熹:《孟子集注·滕文公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60頁。
 
[185]《孟子注疏·滕文公上》,《十三經注疏》,第2707頁。
 
[186] 朱熹:《孟子集注·滕文公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62頁。
 
[187] 朱熹:《孟子集注·公孫丑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32頁。
 
[188]《孟子注疏·萬章下》,《十三經注疏》,第2745頁。
 
[189] 黃玉順:《養氣:知己與正義感的培養》,《中國社會科學院研討生院學報》2014年第6期,第14–20頁。
 
[190] 黃玉順:《荀子的社會正義理論》,《社會科學研討》2012年第3期,第135–141頁。
 
[191] 黃玉順:《中國正義論綱要》,《四川年夜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5期,第32–42頁。
 
[192] 宋田政、常乃訊:《摸索孟子養氣方式,豐富現代養心理論》,《中國平易近間療法》2012年第9期,第78頁。
 
[193] 朱熹:《孟子集注·公孫丑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32頁。
 
[194] 周際明:《孟子養生思惟探討》,《科技信息》2011年第13期,第522頁。
 
[195] 朱熹:《孟子集注·公孫丑上》,《四書章句集注》,第231‒232頁。
 
[196]《孟子注疏·盡心下》,《十三經注疏》,第2779頁。
 
[197]《孟子注疏·滕文公下》,《十三經注疏》,第27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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